2015年，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PSA）曾举办伊利亚与妻子艾米莉亚·卡巴科夫的回顾展“理想之城”；2018 年，当他和妻子在伦敦泰特现代美术馆办回顾展时，艺术史学家克莱尔·毕晓普 (Claire Bishop)称他为“装置艺术家的典范”，他的艺术实践改变了俄罗斯的当代艺术创作。

伊利亚·卡巴科夫

伊利亚·卡巴科夫于1933年出生于乌克兰城市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他的母亲是犹太人。二战期间，卡巴科夫一家被转移到而今乌兹别克斯坦的撒马尔罕，他进入同样被转移至撒马尔罕的列宁格勒艺术学院就读。

1957年，卡巴科夫从莫斯科苏里科夫国家艺术学院毕业，擅长图像设计和书本插画的他在两年后成为苏联艺术家联盟的“候补成员”（1965年成为正式成员）。卡巴科夫因此拥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工作室，并获得了插画家的稳定职业。

作为书本插画家和官方艺术家的卡巴科夫，同样也会“为自己画画”，创作一些“私人”的素描作品。这些早期作品没有标题，与他的插画风格相近。很快，这些自发的作品就将融入一股历史的潮流，发展为苏联艺术的重要篇章。

卡巴科夫早期作品

1957年至1962年，苏联经历了短暂的解冻时期，年轻艺术家开始接触到西方现代艺术和俄罗斯前卫艺术传统，也发展出大量具有实验性的创作形式，在官方推行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创作之外衍生出大量不同的流派。Lianozovo艺术家群体和Sretensky大街小组是当时莫斯科最为活跃的非官方艺术小组。其中，以卡巴科夫等人为核心的Sretensky大街小组，是一群生活在Sretensky大街周围的艺术家组成的松散团体，大部分小组中的视觉艺术家都是官方的插画师、图形设计师。

卡巴科夫的突破发生在1988年，他在纽约罗纳德·费尔德曼美术馆（Ronald Feldman Fine Arts）举办个展后一举成名。展览展出的一组装置《10个人物》（Ten Characters）模拟了卡巴科夫小时候居住的有10个房间的公共公寓的外观，每个房间都住着一个看不见的角色。这件作品源于其在20世纪70 年代创作的《10个人物》系列图册，艺术家所虚构的十位个人的生活故事，每一本画册的最后一页都是一张白纸，宣告着这一人物的死亡以及那些略显怪异的梦想的破碎。

卡巴科夫和他的作品《从自己的公寓飞入太空的男人》

其中最为著名的是《从自己的公寓飞入太空的男人》。要参观这件作品，观众会经由一个小门进入，抵达一个个单独的房间，公寓中仅有一个房间是无法入内的，只能通过门上的裂缝向内窥视。原来，公寓的主人制造了一个弹射装置，把自己弹穿天花板送去外太空。在“太空竞赛”的时代，这位居民似乎已经做到了。

这种艺术创作与当时苏联的大部分作品形成鲜明对比。“我不是一个想向西方展示俄罗斯艺术的俄罗斯艺术家，”卡巴科夫曾在接受安东·维多克勒 (Anton Vidokle，俄罗斯艺术家、e-flux创始人)，采访时说，“概念上的立场是，通过一个到达那里的‘他者’的眼光来看待苏联的生活。”

卡巴科夫在苏联生活至1987年，直至奥地利的格拉茨给了他一个驻地的机会。1988年纽约的个展大获成功后，他相继在纽约、伯尔尼、威尼斯、巴黎举办展览。1989年，卡巴科夫开始与他后来的妻子艾米莉亚一起工作。他们一起住过柏林、巴黎，最终在纽约长岛定居，并定期回莫斯科。

2018年，俄罗斯圣彼得堡冬宫博物馆伊利亚和艾米利亚·卡巴科夫的展览“不是每个人都将被带入未来”。

随着国际社会对卡巴科夫的青睐与日俱增，他的装置作品也随之扩大。1990年的作品《迷宫(我母亲的相册)》（泰特美术馆藏），引导观众走入一座迷宫，向卡巴科夫的个人经历致敬——穿过一条、仅有悬挂灯泡照明、几乎空无一人的走廊，人们最终来到了作品的中心，一个只有瓦砾的房间。装置也展出了俄罗斯城市别尔江斯克的风景照片，两者比较显出差异。

即使在苏联解体后，卡巴科夫仍继续创作与之相关的乌托邦感的艺术作品。“我的作品是关于一个不再存在的世界。”1995年，卡巴科夫在接受采访时说。

伊利亚和埃米莉亚·卡巴科夫的架上创作。

虽然，卡巴科夫夫妇也创作宏伟的画作，却未受到广泛的认可。2014年巴黎大皇宫举办第六届《古迹遗址》（Monumenta 2014 : Ilya et Emilia Kabakov）展，卡巴科夫夫妇将这个展览构建于一个虚构小镇的迷宫之中，这个被称之为“陌生城市”的迷宫玩转了颜色和声音，力图让观众迷失般地徜徉在艺术家精心设置的大型视听装置作品群中。

2014年，伊利亚和埃米莉亚·卡巴科夫在巴黎大皇宫的展览作品。

多年来，卡巴科夫夫妇的作品出现在许多国际场馆，包括多届威尼斯双年展和一届卡塞尔文献展，2005年，他们启动了一个名为“宽容之船”的项目，这是一艘木船，船帆上绘有关于宽容的儿童画。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它访问了沙迦、迈阿密、哈瓦那、纽约和埃及的锡瓦绿洲。“目标当然是与其他文化的联系，这艘船就是象征，”2011年伊利亚·卡巴科夫在接受采访时说。

卡巴科夫夫妇和他们的“宽容之船”

除了2015年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PSA）的回顾展“理想之城”外，2019年伊利亚与埃米莉亚·卡巴科夫的作品《纵向歌剧》曾在上海外滩美术馆展出。

卡巴科夫作品《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展览现场

注：本文部分编译自《Artnews》